初春的北方,天气还有一丝微凉。皎洁的月光犹如一块透明的面纱,轻轻地铺在大地上。夜色宁静如水,只有那徐徐的微风轻轻的抚过。
一张破旧的圆桌,几盘小菜,还有一瓶已经喝得差不多的二锅头,几十个烟头,几块啃过的骨头散落在地上。
李明颓废的坐在桌前,狠狠的吸着手中的烟。
随手把烟扔在地上,又重重的踩上一脚,使劲儿的捻动了几下。拿起那瓶所剩不多的二锅头,直接倒进了嘴里,辛辣的酒水在李明的嘴里就像白水似的,已经没有了任何滋味儿。
他站起身推门走出了屋子,来到了外面的厂房,以往即便是深夜,这里也充满了机器的轰鸣声,三班倒的工人彻夜忙碌,可是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喧嚣。
这一年来,李明吃住在厂里,起早贪黑的顶在车间第一线,可没想到自己的厂子,却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,让他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。
李明是孤儿,十七岁参军,新兵连刚一结束就因为各项军事素质优异,被选进了团特务连,当年就在集团军的侦察兵比武中获得了三个单项第一。
他也被选拨进了集团军的特战大队,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为了特战大队的训练尖子,后来又进了军区特战大队,在全军的特种兵比武中屡获殊荣。
李明的优秀表现,也引起了军方的重视,被选拔进了总参直属的一个特殊部队受训,后被派往非洲,南美,中东,东南亚等国执行特殊任务十余次,累计三年零二十一天。
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时候多次负伤,立功十余次,后来由于一次事故,李明也因此退役,复员回到了地方。
回到了家乡的李明,放弃了国家安排的工作,和一个京都的战友,用他全部的积蓄,并且从几个战友那里借了一些钱,在京郊合资开了一个小机械加工厂。
李明的战友和京都某个大型国企有关系,他们开设的这家小机械厂,专门承揽那家大型国企的一些外加工的标准构件。
因为有了这一层关系,厂子能接到大量订单,生意自然是非常红火,订单根本干不过来,为了完成订单,李明高薪雇佣了大量的工人,三班倒的连轴转,即便这样,厂子的产能还是无法接到更多的订单。
为此他们还在银行贷了笔款,扩建了厂房,添置了很多的设备,这才解决了产能上的瓶颈,机械加工厂也走上了正轨,光靠着那家国企的订单就足以维持厂子的满负荷运转。
两个月前,那个战友突然找到李明,说他要出国,准备退股与李明彻底交割清楚。
李明也没有在意,就把这段时间厂子账户中的大部分现金,都拿给了他的战友,因为银行的贷款还有两年才到期,以他们厂子现在的这种势头,不用一年就能轻松的把贷款还上。
可就在上个星期,那个国企的定单突然断了,李明顿时就有些懵了。
他连忙去那个国企打听了一番才知道,原来这个国企的高层最近有了变动,他们以往的关系全都换了岗位,瞬间的变故犹如晴天霹雳,把李明打入了深渊。
李明这才知道,他被自己的战友骗了,对方分明知道这一切变故的到来,早就做好了准备,还把李明推到了悬崖的边缘。
可能从一开始,就是他那个战友和别人做的一个局,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大的馅饼,会落到李明头上的原因。
现在李明空守着一家工厂,以及一大堆的原料,还要在一年多的时间里,还上数目不菲的银行贷款,而且每月工人的工资以及各项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,厂子账面的资金可能连一个月都挺不了。
厂子的业务以前都是他战友在跑,李明一心扑在车间里,像他们这种小加工厂,可以说遍地都是,他们的厂子之所以生意红火,全是因为有大型国企订单的原因。
李明这些天跑断了腿,磨破了嘴,也仅仅是拉来了几个小活,利润还不够厂子半个月的开销。
现在把厂子卖了的钱,连那笔银行贷款的一半都还不上,他可是被那个战友给坑苦了,现在人家拿着钱正在国外逍遥,留下了这么大的烂摊子让李明来收拾。
“嘟……嘟……”
兜里的手机铃声,打断了李明心中纷乱的思绪,他拿出电话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,而且号码很怪。
李明随手接听了电话,电话的那一边传来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。
“明子,厂子的事情我听说了,我也没想到会这样,我现在在加拿大,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,你再挺一阵儿,我想办法帮你再找一些关系……”
听到这里,李明顿时就感到一股怒火涌了上来,没等对方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,平静的回道:“不用了,我自己能应付。”
说完他就随手挂断了电话,对方现在还在当他是傻子,这让他气愤不已。
“啪”的一声,李明把电话猛的摔在了地上,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根铁棒,对着车间的机器就是一顿疯狂的猛砸。
“啊……啊……”
李明一边砸一边大声的吼叫,尽情的宣泄着多日来的愤懑。
他砸了半天,也砸的累了,把手中的铁棒猛地摔在了地上,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一堆原料上,摸出一根烟,静静的点上,狠狠的吸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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