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女真人如此举动的背后,萧言几乎就能嗅出那个女真统帅银可术的味道。但凡历史上留下威名的名将,果然都不是凡品。自己在战阵当中的天赋够高的了。但是在这等名将眼中,自己心思就可以根据蛛丝马迹推断出个八九不离十,而且几乎是下意识的做出最为正确的应对,让自己进退两难。现在可以说,战场上的主动权,反而落在了退守的女真南下军马手中!
真他妈的,老子那日一刀怎么没剁死那个王八蛋!这家伙命大,着实是难对付!那日似乎看着两面女真统帅的大旄,要是这场战事,是他妈的另外一个女真统帅指挥的,碰着两员名将,自己可真不用混了…………
在亲卫的眼中,萧言脸上一副平静,以一种绝世名将的气度,冷冷的凝望着在北面黑暗当中,那些小小的坞壁堡寨,还有在更远处,燕山那些黑黝黝的山影。仿佛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变化,都在他的掌握当中。而胜券,早已在握。
谁能想到,萧言心里,正是万般的郁闷在骂娘,一时间什么办法都拿不出来。
麾下士卒,对萧言的信心,在这么多场战事当中,已经完全的确立了出来。除了一些心思敏锐的统兵高级将领,其他的人,多半只是在北上途中看到了自家军马的煊赫军容,看到了女真人哨探和他们稍稍一接触就后退。貂儿营的那些轻骑貂帽下飞扬的锦带,这些貂儿营的轻骑甚至可以直到女真兵马据守的堡寨之下炫耀马术,展示威风,高声挑战。
敌人的一切应对,都显得绵软无力,北上大宋全军,几乎都已经进入了战场,供应因为有檀州这个依托在,显得丰沛不虞匮乏。就连天气,也是只有那种让人能振奋精神的微微寒意,再加上这位已经带给了他们无数胜利和荣耀的统帅,最后底定幽燕边地女真南下引发的这场乱事,不过指顾间的事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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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丘之下,传来了战马的嘶鸣声音。
萧言所部大营占地虽广,但是升起的营火却比很多。星星点点的零星火光之下,就看见一骑人马正飞也似的疾驰向自己这里。当先一人,手长脚长,身躯高大,正是韩世忠的身影。在他身后,都是那些带着貂帽的胜捷军轻骑一部,北上以来,他们着实出够了风头,成了大家最为妒恨的对象。
经过和女真一战,这些自称貂儿营的轻骑,也仿佛更提升了一个层次。胆子大,性子泼,撒得远,赶得快。整日里都在马上坐卧起息,还着幽燕本地的轻骑教他们塞外那些游牧民族的习性。这几百轻骑,看起来都仿佛有点像塞外那些胡人出身的精锐游骑了。
远处的火光映照之下,这些貂帽下飘拂的上好锦带,在这夜色当中,就反射着微微的光芒。
转眼之间,韩世忠已经率领着数十名貂儿营的骑士赶到萧言面前。韩世忠人马都是汗淋淋的,翻身下马,重重的落在地上。看着萧言目光冷冷的投过来。韩世忠擦了一把汗水,摇头道:“不成!俺们哨探已经放出好远,有的都深入到那些坞壁堡寨以北去了,女真鞑子,就是一味避战!俺自领十几轻骑,到女真鞑子据守的最大堡寨那里,下马喝酒,高声叫骂,那墙后面跟是一个坟墓也似,半点声息也没有,连一箭都懒得还!女真鞑子,当真是沉得住气!俺老韩命不好,上次北上惊天动地大战没赶上,这次北上,却又碰着女真鞑子乌龟不出头!”
韩世忠绝对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主。在檀州担任留后,也将他憋坏了。北上之初,他还小心翼翼的行他差不多是萧言麾下轻重两支骑军都管的差使。大营安顿好,安全无虞,女真又没动静之际。他就跃跃欲试的要领轻骑,亲身参加前面哨探,美其名曰,身为大将,要熟知战场情势。不过萧言瞧着,倒像是他眼馋那些孤军北上的胜捷军战士的貂帽,想斩杀几个女真鞑子,自己捞一顶来威风一下。
萧言被他厮缠不过,自己又在军中,没有大碍,干脆就放他出笼,这两日当中,韩世忠生龙活虎的率领轻骑广布哨探,卖力得了不得。轻易不回大营当中。但是他布置轻骑哨探,也既大胆,又周密,周遭战场情势,就从前哨哨探当中,源源不断的传回来。他甚至也曾经深入那些坞壁堡寨以北,差点就逮着了那些退到北面的女真铁骑野战主力,但是北面山地广大,女真铁骑又来去如风,绝不在一个地方安顿超过半天以上,转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。
萧言盯着不住摇头的韩世忠,低声问道:“还抓不住鞑子的主力?”
韩世忠咳了一声,又重重的摇头:“野外转战,本来就是鞑子最擅长的事情。他们要想避战,这个燕山,还有堡寨坞壁做为依托,轻易摸不着他们的影子!俺在西军,当日在横山左近,想摸西奴的野战主力,也是千难万难,宣赞,这条路不成!”
他瞧见萧言脸色难看,又嘀咕了一句:“岳鹏举也领一路轻骑出去哨探,还没有回来,他和鞑子交道打得不少,说不定有点心得,看他那里,有没有好消息传来…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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